看「告白」電影的宣傳文案,以為故事會是女老師追兇的過程,沒想到卻是如此特殊的劇情安排及視覺呈現,真的是只能用「震撼」兩個字來形容。
這部電影並不會令人感動,強烈的暴力血腥鏡頭以及劇中人物幾近變態的心理描述,讓人看完之後短時間內除了被震懾住外,似乎無法能再讓大腦省思一下,究竟是什麼讓這部電影與眾不同。
經過一天思緒的沉澱,我慢慢能將這部電影隱藏在驚悚復仇與兇殘冷血的表象下,那令我最為嘆服的部分裡清出來。
我想導演中島哲也最大的貢獻,除了強烈的個人視覺風格外,是將小說裡故事的結局做了更改,小說裡A的炸彈炸死了自己的母親應該是很確定的,但電影中卻是讓松隆子飾演的森口老師以一個相當複雜的表情對A說出:「開玩笑罷了!」,做了一個嘎然而止的結束,然後就是片尾在雲淡風輕的天空背景及柔和古典樂中出現的工作人員字幕。
當然這樣的結局可以讓觀眾有更多的想像空間,究竟A的母親是否真的死亡了?
我個人傾向相信答案是否定的,原因很簡單,身為迷途知返獻身教育的偉大教育工作者的妻子與信徒,森口老師是做不出「殃及無辜」這種事的。這也是最後她會有那複雜到令人心痛的表情的原因,她也想,但她做不到,人性中的「善」讓她做不出這種事,在她策劃下所導致B君母子的慘劇,可能已經是她能做到最大的「惡」了,B君母親對愛美慘死的冷漠,讓她罪有應得。但A君的母親,的確是個「無辜者」。
她之所以編出將炸彈放在A君母親辦公室這樣的情節,是要讓A體會「大錯已然鑄成,再也無法挽回」的遺憾。也回復了他的困惑,生命究竟有沒有意義?誰的生命才是有意義的?
A君在經歷了痛不欲生的悔恨後,應該可以體會,自己至愛的人的生命,對自己重大非凡的意義,就算用全世界的東西也難以換回。而你永遠不知道你所任意殘害的生命,是否是另一個人的至愛,你如何能貶低任何一個生命的意義與價值呢?失去了被你任意奪去生命的親人,又會對活著的生者造成多大的傷害?
這一段改編,也將整部影片拉離了原著基調中驚悚復仇的高度,讓觀眾進入了更深一層的思考:「面對一個心中沒有罪惡感的罪犯,受害人除了復仇外,有沒有寬恕的可能?要如何寬恕一個不以自己罪惡為意的人?」
也就是西方宗教上的觀念:「一切罪惡,只要懺悔,終可得到神的赦免」,是真的嗎?而身為凡人的受害者,要如何做?才能讓她的寬恕才有意義呢? 答案也只有「讓罪犯心生懺悔」。
讓A君真正懺悔了,森口老師的寬恕才有意義,她的餘生,也才會有出口。其實森口老師的心中,一定為了「將女兒獨自留在學校無人照顧,才讓罪犯有機可趁」這個念頭而深感自責吧!她的心理創傷要能復原,絕對不是「將所有兇手通通毀滅殺光完成復仇」這麼簡單的。寬恕了A君,她也才有寬恕自己的可能。
這也許就是這部影片展現大師思想高度的地方。
不知是否現今社會上人的罪惡心理已到了越來越值得做幽微探討的時候,而喪子之痛的事件又最能引起人們的悲憫心,更能強化復仇與否、寬恕與否的困難與掙扎。所以許多不同國家不同類型的電影都有類似的主題,例如前一陣子的美國片「重案對決」、挪威片「心靈暗湧」、國片「酷馬」,還有這部日本片「告白」等等。
其中「心靈暗湧」及「告白」中有一個重要關鍵劇情十分相似,就是以為自己無心造成受害人死亡的兇手,都想將幼兒屍體丟入水中造成溺斃假象,而這時,這兩個幼童都微弱地睜開了雙眼,兇手也都在當時知道了其實他們還活著,但卻都選擇了仍然將他們拋入水中。只是一個兇手之後備受良心折磨(「心靈暗湧」),另一個兇手卻是滿心歡愉(「告白」)。
我總是不能明白,這樣的殘忍從何而來,也許僅僅只是來自一時怯懦的慌亂?
人都會犯錯,只是這個過錯導致的後果有輕有重,該付出甚麼樣的代價才能彌補?該給與什麼樣的懲罰才算公平?錯誤是否就是罪惡?多大的錯誤才不值得被寬恕?
這些電影,主題形形色色,水準有高有低,似乎都在嘗試著解答這些問題,而「告白」,無疑是其中相當成功又出色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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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告白」-凝視其中的罪惡,你覺得有寬恕的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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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FS
文章日期:2010/11/4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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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則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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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口先生
文章日期:2010/11/4 16:57
我覺得A君的娘應該是真的被炸死了,
因快結局時有一幕,森口老師獨自走著哭著跪倒在地,但痛哭完之後,她又站了起來,然後停止哭泣,一臉堅決並冷笑的對自己說了一句:白癡!
那時我覺得是森口老師下定決心要繼續復仇的轉折(因她本來有因為手中的糖果而心軟了一下下,但痛哭完之後,她還是決定復仇)。
最終的一句開玩笑的,其實森口老師的語氣是令人不寒而慄的,我的解讀是她的上一句,對A君說:現在才是你重生的開始!-->這句話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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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FS
文章日期:2010/11/5 17:52
我是覺得森口老師俯地痛哭後說:白癡,應該是指北原竟然覺得A君為了喚得母親的注意而做這些殘害無辜的是是值得同情的。
最後一句話指的到底是什麼呢?我覺得你說的觀點也通。
只是對照A君想引爆炸彈前也是小聲對自己說:開玩笑罷了!,應該是指對全校師生演講的長篇內容均非他的肺腑之言,加上森口老師的表情並非揶揄痛快,反而是痛苦中帶著救贖者的自信(借用大亨兄影評中的描述),所以我會覺得我的想法是很有可能的。
其實兩種看法都可以解釋啦!只是我比較喜歡光明一點罷了!
TH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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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亂加註解和解釋
文章日期:2010/11/6 15:18
我覺得是『森口先生』的對,
因為這整部片是完全黑暗的,
我私自認為,導演完全沒有想要注入一絲光明面在這部電影裡,他沒有要做那種假惺惺的無聊事,
電影也是這樣演出來的,
雖然你們也有自己的看法,不過我覺得導演要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啊!幹麻又自己多想、亂加註解呢?雖然這是你們的自由啦!但是,『開玩笑的』很分明就是在說前面那句『你從今天起開始重生』啊!非常明瞭,有必要自己多想嗎?我的話,是喜歡這部片徹底的黑暗,不亂加入任何不必要的溫情,而且也終於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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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文章日期:2010/11/13 02:18
最後那句”開玩笑的”
是針對『重生說』沒錯。
這樣才是對少年A完完整整的復仇!
他往後哪有可能重生?
應該是活在永無止盡的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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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hsia
文章日期:2010/11/28 12:16
我覺得最後那句「開玩笑的」
有兩層意義,不過都是復仇
(以下有雷,還沒看得請自行決定)
第一層意義是在女老師對男學生殺害自己女兒時的質問,男學生假裝懊惱無比想要跳樓時,卻露出笑容說:開玩笑的。
女老師無法容忍自己女兒的生命被當作玩笑,所以是針對這一點復仇。你母親的生命,也像是玩笑一樣被你自己抹殺。
第二層就是大家所說得,是針對女教師說:「從今以後才是你的重生」這句話說是笑得。
可是如果是這樣,我會覺得這個結尾有點無力。不夠「DONKAN」
所以,提出來給大家當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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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tt lee
文章日期:2010/12/1 17:02
看完之後我的理解是:
1.現在才是你重生的開始!
應該是指A原本是戀母的傾向,在母親死後應該可以獲得解脫,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不用在做出傻事讓母親注意)。
2.最後開玩笑的這句話。
應該是指那兩人最初的殺人動機,也暗喻自己的復仇,一切都顯得相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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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tt lee
文章日期:2010/12/1 17:24
看完之後我的理解是:
1.現在才是你重生的開始!
應該是指A原本是戀母的傾向,在母親死後應該可以獲得解脫,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不用在做出傻事讓母親注意)。
2.最後開玩笑的這句話。
應該是指那兩人最初的殺人動機,也暗喻自己的復仇,一切都顯得相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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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fession fan
文章日期:2010/12/5 00:33
拉了一個當老師的好友去看,本人看第二次,老師看完驚呼這片太厲害、太黑暗了。我覺得森口老師僅存為人師表的良知就是說出那句今後就是你重生的開始,但喪女之痛讓他根本不想寬恕修哉,不管他媽有沒有被炸死,陰冷的開玩笑的代表你今後也別想好過誰叫你漠視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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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C
文章日期:2010/12/7 21:35
看完電影,
導演在最後故意搞了一句開玩笑的,讓觀眾去各自體會,
當下我覺得森口老師最後收手,並沒有炸死學生A的媽媽。
但今天終於把原著小說看完,
整部小說非常黑暗跟心灰意冷...
發現原來學生A的媽媽其實真的已經被炸死了。
小說很精采,
導演的表現手法也非常棒。
此片若發行dvd,預計將納入我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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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y
文章日期:2011/1/15 05:05
感覺這部片會成功,很大因素在於配樂,雖然一直講話對白,沒有什麼熱血動作,但是高品質的配樂整部片都沒有停過,以至於讓觀眾不會感到無聊,很多心理衝擊效果與其說來自畫面,不如說來自聲音。
比如一開始女老師講故事,那個配樂就很成功的營造出推理氛圍。而且仔細聽的話,有些橋斷是環繞音效的,立體感很棒。
早期的日劇、美劇,都會有配樂,但最近幾年也不知道是經濟蕭條(經費縮減),還是配樂不被重視了,如果演員不講話,還以為在演默劇。一部好的影劇,除了畫面,聲音也是同等重要的。
另外在講解一些關鍵劇情的時候,導演採用SOLW MONTION 慢動作,也是很棒的手法,讓人強化印象。
至於看完的感想:
1.凡事都有因果關係,在分析一個人的心理疾病、或是不正常行為時,絕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有時甚至得追碩到幾十年前小時候的環境影響。
然而真正的原因卻可能非常單純,令人啼笑皆非。
例如:犯罪B(把小女孩丟到水裡那個學生),他後來承認知道知道小女孩還活著,但是仍殺害小女孩,很單純的只是因為他有嫉妒心,見不得別人比他好比他強。
又例如:犯罪A,主要的男主角,單純就只是戀母情節而已...
2.洨屁孩才用暴力報復,大人會玩計謀。靠拳頭的是沒智慧的小孩子,大人玩的計謀,陰險到不行...
3.那個A學生戀母情節很嚴重,審美觀有問題,喜歡老的?還是同性戀?那麼幼齒的正妹自動送上門,爽都來不及,還殺掉...果真是頭殼壞去了,沒救了...
話說那個霸凌怎麼那麼好,被一群正妹拳打腳踢,還可以親嘴....我也好想被正妹霸凌喔 XD
片中說:日本法律13歲以下殺人無罪,不過台灣刑法好像6歲以上就有罪,只是罪比較輕,殺直系血親會加重處罰的樣子。
小學生可以自己住一間房,裡面電器配備還不錯,有高級手機,還有錢買炸彈組裝...騙笑耶,最重要小學就可以和女生同居,真是不可原諒....不過演戲就不要太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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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文章日期:2011/2/1 00:00
非常贊成julianhsia的說法
從電影看
應該真的有爆炸
開玩笑是與重生有關
跟爆炸沒有關係
1F 想太多了
這部電影是人性陰暗面的呈現
老師教育工作者也是人
一樣有復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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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
文章日期:2011/2/25 13:54
以整部電影的邏輯來看,
開玩笑的這句話,呈現老師對A學生的嘲笑戲謔,
如同片頭A學生對老師女兒生命的戲謔一般,
以同樣戲謔諷刺的態度給予迎頭痛擊,
是比較合理。
不用再討論真的假的,到底有沒有死了,
又不是在討論全面啟動!
全面啟動原本就是在真實與虛幻之間轉換,
討論還算合理。
告白有許多值得思考的地方,也非常棒,
但是若在結尾上到底A學生的母親有沒有死上打轉,
這絕不是導演的原意,
反而讓電影主題失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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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人
文章日期:2011/2/27 02:08
看來各位都傾向女主角只是個單純的復仇者...但是這樣太淺了
我認為女主角再做為一個復仇者也是一個教師,他在這部片落淚過,導演為何要她落淚?這個畫面就是要表達女主角不只是一個復仇者,他還有人性
因此,當一個做為老師的復仇者遇到自己的學生犯案,自然也是會採取能讓他們反省的復仇方式,小說是真的炸了,電影呢?要知道電影導演想表達的東西和原作者不一定一樣,如果要表達森口不過是單純的復仇者,我認為這角色不會這麼有魅力,就是因為他角色上的矛盾才能讓這部片加分,最後一幕的開玩笑,我認為是宣布他的復仇已經結束的一個信號
森口是個聰明人,在繼續下去只會讓破綻越來越多,作為結束,震撼教育的結尾,用與渡邊相呼應的台詞
開玩笑的--
只能說,不論是原作者還是導演都是鬼才級別的...期待有一天台灣也能拍出這樣震撼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