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帶著大部份的狐疑與問號看完一部2個小時的電影，卻也帶著滿足和爽快的心情走出戲院？！毫無疑問地，『I’m Not There』讓我完全浸吟在Bob Dylan音樂與穿縮在黑白彩色影像的故事裡，痛快地經歷了一場史上最另類的傳記電影！！！


Bob Dylan，這位美國當代傳奇性代表人物，甚至可以說是美國圖騰，他的歌『Like a Rolling Stone』擊敗60年代以來的所有經典搖滾樂團，成為滾石雜誌百大經典歌曲的No.1。Bob Ｄylan被喻為如詩畫般的民謠歌曲，在越戰時期、總統甘迺迪被刺、尼克森水門案等民心惶恐不安的年代裡，帶給了美國人民平實中一種穩定精神向下走的力量。而拍過「Velvet Goldmine（絲絨金礦）」、「Far From Heaven（遠離天堂）」等電影的導演Todd Haynes，要如何改編Bob Dylan的生平，更令人帶著熱切的興奮與期待！


是的，這是一部傳記電影，而在這場將近135分鐘的電影裡，我們完全聽不見也看不到任何有關【Bob Dylan】這個名詞，這名字在這電影裡，奇妙的變成了一個或隱喻或明示的象徵性文字，甚或是腦海裡似層相識的圖像。如同詩歌一般的開場，黑白與彩色映像的交錯層疊，伴隨著民謠歌手Bob Dylan的歌聲，躍然螢幕呈現眼前，這一段段分別由不同種族、膚色、性別及年紀的角色，分別代表著不同時程下Bob Dylan的人生經歷，在電影裡沒有一定的時序，也沒有一套規律的準則，時而交叉出現，卻又會像進行曲串連。而這6個角色裡：他可以是異常或故意早熟，喜愛唱著無病呻吟的歌曲，帶著一把聲稱可以消滅法西斯主義的吉他，而四處流浪的黑人男孩Woody（Marcus Carl Franklin飾）；也可以是不斷對著鏡頭闡述自我人生哲學的詩人Arthur（Ben Whishaw飾）；時而又變成傳奇歌手、卻在過度飲酒後失言的Jack Rollins或傳經佈道的牧師John（Christian Bale飾）；然而一個鏡頭帶過，他又變成了和世上最偉大的樂團Beatles一起嘻鬧，像吸著氮氣，也像稚兒般玩世不恭，痛恨媒體的歌手Jude（Cate Blanchett飾）；畫面交錯，於是，他又變成演員Robbie（Heath Ledger飾），交代著他對於婚姻及愛情的無奈；最後，他跑到了城市外的小鎮，變成了隱世獨居的中年無名男子Billy（Richard Gere飾），挺身而出，為鄉民而與大企業勢力對抗。


電影的?事方式豈止跳tone，根本完全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天馬行空，『I’m Not There』既非平鋪直?的跟拍側寫，也非單一演員貫徹詮釋的照本宣科，導演Todd Haynes以一種浪漫象徵性的手法，拍出了Bob Dylan的精神與情懷，這6個演員、7個不同名字底下的靈魂，代表著真實或不真實存在的Dylan Spirit。用一種近乎崇拜，卻不過度迷戀的角度，闡述著Bob Dylan一路走來的人生風景。Cate Blanchett飾演的Bob Dylan，不但一枝獨秀成為了這部電影裡不言而喻的代表性人物，她舉手投足間，彷彿Bob Dylan重現的氣味，如同本人出演般的活靈活現，她在英國舞台上遭民眾諷刺為叛徒，他反而堅持自我的回嗆，最末，他坐在車子內，對著鏡頭說著：「誰說我是民謠歌手？我從來都不是。」然後微笑靜默。像是反抗般的向大眾提出無聲的抗議與反駁，也許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民謠歌手，但他永遠都是堅持自我的Bob Dylan。而Heath Ledger的演法，似乎從Brokeback Mountain後有點跳脫不開，他的嗓音更像是被鎖在斷背山裡的施展不開來。


電影明明就顛覆既定印象，不照傳統的傳記電影手法拍攝，但導演Todd Haynes卻偏偏找來了他每部電影裡的第一女主角Julianne Moore飾演與Bob Dylan同期的民謠歌手Alice Fabian，Alice Fabian真有其人，只不是本名叫Joan Baez，她在畫面前受訪談Jack Rollins，實則暗指她與Bob Dylan的一段過往。但電影從開始到結束，從未出現過任何一個角色叫Bob Dylan！好一個鬼才idea，如此真假倒錯的編劇與詮釋，讓人一時之間被畫面迷惑，殊不知誰真誰假，但又同時感受到Bob Dylan的現實魅力。法國氣質女星Charlotte Gainsbourg的演出讓畫面由民謠歌曲的節奏變成法國香頌，她和Heath Ledger的互動，像詩像畫也像一齣悲傷的協奏曲。Michelle Williams的客串，迥異於Brokeback Mountain的演技也著實讓人驚豔，她指責Jude對她用過即忘，痛怒他薄情寡義，隱約暗示著Bob Dylan在世人眼中的多變，苦悶的時代人們聽著他的音樂進行心靈療傷，卻又在之後批評他悖離主流、一意孤行，遠離了那些曾經跟著他一起併肩的人群。


因為這部電影，紐約市甚至在2007年的11月7日，舉辦了一場向Bob Dylan致敬的電影音樂盛會，Bob Dylan是歌手，是詩人，是藝術家，也是演員，這位活過半個世紀的時代象徵性人物，直到現在，他依舊以65?高齡在持續著自1988年開始行經全世界各大洲的巡迴表演『Never Ending Tour』！因為他是Bob Dylan，他是永不凋零的民謠詩人（Oops，雖然他有可能會忽然Cate Blanchett上身，大聲疾呼說他不是！），He seems not to be there，but indeed he’s everywhere with his soul and spirit！『I’m Not There』這部電影的美妙，在於每一個人物都具體而微地描繪出Bob Dylan的輪廓。


用Bob Dylan美妙的音樂追溯既往，回到那個美妙的搖滾年代，因為我們都不存在於那個年代，也正因為美好的年代不會回來，所以電影畫面與音樂所勾勒出的畫面更加動人！『I’m Not There』，帶來了一場音樂電影的饗宴!

http://www.wretch.cc/blog/dorasinb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