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合體的機器美夢

文/oeo

不像少年維特將煩惱公諸於世的呈現，也沒有普魯斯特惆悵細膩、似水年華的追憶，「當年」如我，許多的臭男生、少數的臭女生關於科學與幻想，最能津津樂道的，恐怕就是一個個機器變形、金剛合體的真美童夢了！沒錯，就是近日紅透半邊天的電影「變形金剛」，讓我有了談談這個一言難盡長年大夢的衝動。但是對於電影「變形金剛」本身，坦白說，我既非達人也非死迷，不敢多所贅言，只是認為科幻動畫作品能以真人電影與電腦特效的方式，呈現如此精采逼真(我還只看了預告片)，那真是一件很棒的事！而它所牽引出我的回憶如滔滔江水，一去難回，兩個晚上，像是掉進時空陷阱，沉浸在網路資料瀏覽的亢奮中。
其實要談科幻中的變形、合體機器人，實在是談上個三天三夜也到不盡，例如「從科幻作品中機器(人)的角色定位，探討東西方的文明觀」就是我一直很感興趣的一個課題，雖然現今商業無國界，有著全球化的洪流，許多科幻作品從內容到發展早已融合東西方的特色與路徑，但看看西方與東方的代表性科幻生產國：美國與日本，兩大系統的機器人發展是相當不一樣的，很粗糙的區分，美系的機器人似乎朝向一種「類人」的解讀，而日系的機器人則強化「武器載具」的建構，當然，越來越多的「例外」(例如日本電影「機器人奇諾丘」)，將這個我自設的分類標準衝撞得體無完膚，也提醒著我從更多更深的角度來觀察這個故事了！

「機器人」可說是一個「科幻」的不朽素材，而當中的「變形、合體」類，又可算是相當有趣、經典的一支了！第一個我們會想到的是：機器人為什麼要變形、合體？如果純粹按照科學理論上的審視，不難發現這樣的設計中有太多的謬誤與離譜，如在科普佳作「空想科學讀本」中，這些戰神們、金剛們就被大大地挖苦、調侃一番。不過我們也不要忘記，雖然變體科幻中的「正誤與真假」不堪一擊，但我想它所導引的方向是不會終結的，也就是說，「機器人」或說「科幻機器人」的發展是文明發展的一個樣本，它將科技不全然指向「真」的趨勢表露無疑！從科學的角度，機器人的變形、合體在作戰的故事中顯得荒唐至極，但科學人、科幻迷與愛幻想的青少年「就是要」它變身、合體，現在不合理，他們將來持續不斷將它「合理化」，並加以在現實世界「做出來」！所以，「再多的實然語句，也導不出一個應然語句」，科幻預言的科技及其本身，除了求「真」，求「美」這種主觀、因人而異且常不合邏輯的關鍵要素，是很難從中抽離的！(在此介紹幾本相關科普閱讀：全方位的無限、想像的未來、不只是發明、靈魂有多重)

說到變形、合體機器人，第一個要說的當然就是我在「我，科幻人」一文中提過的「超時空要塞(宇宙戰艦)」，在心中，主角一?輝(瑞克)駕駛的那架戰機三段式變形機器人VF-1 Valkyrie，永登「力與美」冠軍寶座，設計簡潔有力，最重要的是在變身過程與結果的流暢與美感，也造就了我當年不少的科幻大夢。而超時空要塞本身的戰艦變形機器人，場景與機關的浩大佈局也令人印象深刻。

接下來有一部同期卡通「太空戰神」(日名：機甲超世紀)雖沒有宇宙戰艦那樣出名，但以「大場面」科幻戰爭卡通類而言，其實也是不錯的作品，當中人類的戰鬥載具也都是可以變身的，尤其在騎乘過程中，摩托車瞬間穿戴在人身上變形為一套裝甲，真是帥到不行！不怕你笑，當年有時在路上騎腳踏車，腦子幻想「太空戰神」的變身畫面，雙手就不由得緊握把手，身子神氣地向上一挺，恨不得最陽春的我與腳踏車也能變身為機器戰神呢！

另一型「合體」機器人的代表大概非「聖戰士」(日名：百獸王)莫屬了！它是由黑獅子、紅獅子、綠獅子、藍獅子、黃獅子五架獅子型的機器組合而成的巨大機器人。當年卡通播出時的合體畫面持續好十幾秒鐘，突顯神氣萬分的「英姿」，配樂也相當鮮明，糟糕的是後來懂得一些科學理論，就開始想到「為何敵人不在它合體時攻擊它？到底它是怎麼『合』起來的？」的「吐槽」問題。接著百獸王放的是十五機合體的「聖戰士」(日名：機甲艦隊)，合體的「元件」就更豐富了，有陸、海、空各式交通工具，回頭想想，這樣「機器大團員」的設計還真是有趣呢！記得那時視為我科學家偶像的叔叔，還買了這台拼起來有半個人高的「超合金玩具」給我的堂弟，還好十五機合體的聖戰士不是我的最愛，不然又要幼小的心靈遭受折磨了！還有一部相當「擬人」設計的「巨獸王」，由小機械人、機械雄獅、戰機合體發威，就靠著一把寶劍降妖除魔，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武力相當驚人，記得在玩具市場上常常看見。
再來就是今年改編為真人版上演的「變形金剛」，的確將機器人「變形」之能事發揮到極致，至少是變化形式最多樣化的作品，從小型家電、警車、大砲、手槍、跑車、飛機到大貨車，真稱得上「變化多端，金剛萬千」！故事在科幻中最特別之處，在於設定機器不再是人類文明的產物，直接杜撰為「外星人」的兩支種族，也就是代表正義力量的博派族，以及代表邪惡勢力的狂派族，一直在展開一場終結大戰，後果可能會造成宇宙的毀滅。另一個特色，也是美系科幻卡通的典型途徑：先有玩具商品，為了銷售再來編寫專屬於「它們」的故事，其實即便在孩童時代，我多少都能感受這類作品的商業風格與趣味！

「無敵小戰士」則算是這類卡通的小品，機器人由一個黃金打火機變身而成，還需要小男孩喊出什麼「七色彩虹」才算完成變身SOP，挺有意思的。時空爭霸戰(超時空世紀)的機器人「變身」則顯得有些印象派，在變身後的飛行體上仍保有機器人的樣子，不過值得特別一提，這個卡通的故事科幻性極強，有時空修復、時空軌道電梯、遺族、異時空機器、時空奇異點等等許多的深奧設定，怪不得那時欣賞出一份「迷幻」的氣息(其實應該就是部分情節看不懂啦)！

最後想到的是一部氣氛營造較為嚴肅的「超時空騎兵」，記得它是當年少數只有主題音樂而無主題歌曲的卡通作品(日名：特裝機兵)。主角們乘坐的武裝悍馬車、重型裝甲車、攻擊直昇機都可以順暢地變身為機器人，卡通後期的故事情節還稍稍探討了「輕型人穿裝甲」與「變身機器人」的武力比較，印象中最後好人陣營兩者皆用，當然，因為主角們是操縱「變身機器人」的駕駛員，因此在功能價值上自然會讓「變身機器人」佔盡鋒頭！

變形、合體機器人的想像反映了人們「求新求變」的慾望，從它們出現在科幻作品的情境裏不難發現，最主要還是應用在「戰爭」與「文明的殘酷」中，是否意味人們恐懼戰爭與文明卻又接受戰爭與文明惡果的現實中，創造出一種機器的「美學」與「感性」，作為一種「反抗」，作為一種「掙扎」，作為一種「自由」。當我們聽到科幻誇張的大喊「變形！」、「合體！」，人類「真美的」機器夢想終將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