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完全不一樣的REAL:多重人格對抗的超現實主義先鋒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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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賢說REAL是一部魔方電影——遊走於虛實之間,存在與虛無,有的人能看到,可有的人看不到!

這是一部頂著最商業片的面目問世,卻在骨子裡隱藏著文藝靈魂的超現實主義先鋒之作。

所謂超現實主義電影,主要是將潛意識、幻覺、意象、意識流等不符合現實邏輯的種種狀態作為藝術創作的源泉,認為只有這種超越現實的“無意識”世界才能擺脫一切束縛,最真實地顯示客觀事實的真面目,包括比較難懂的《穆赫蘭道》、《盜夢空間》等等。超現實主義電影多為謎題和拼圖電影,對於REAL,包括韓國人在內的很多觀眾認為她沒有“答案”,但這恰恰是謎題電影的獨特之處和魅力所在。而電影界也一直存在著情節結構到底是“整一性”還是“非整一性”之爭,其實這是電影結構和表現手法的迥異,只不過REAL選擇了並不常見的後者和小眾。謎題電影大都是“多重結構”的電影,就是金秀賢所說的“拼圖”,甚至可能是碎片化的結構。當前一些西方電影也採用這些多重結構,但因為顛覆了傳統“整體性”敘事結構也受到很多質疑。所以成東日說這是十年後的電影,的確如此,金秀賢說把REAL獻給未來的自己很滿足!

事實上,電影作為一門時空藝術,必然顯現出黑格爾所言的 “自在自為”的特點,在這個無限、自由且獨立自在的創作過程中,心理動因已然構成一種敘事動力。所以很多人去糾結REAL電影情節本身到底看懂看不懂,複雜不複雜,其實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因為她的敘事手法的確不是按照傳統的單線性故事來呈現的。

REAL是一部有關“真”的電影,她探索的是人性和靈魂深處的矛盾存在——善與惡、美與醜、真與假的二元對立。REAL的主線或者說暗線是——泰英的多重人格裡充滿了對生命的無奈與精神尋覓,也是一種情感的自我壓抑到自我解放。

多重人格電影實質上是對社會/人性之複雜狀況的一種揭示,它反映了人們在現實生活中面對諸多矛盾時的焦慮與迷惘、掙紮與不安、反抗與妥協,是對人性最真實最深刻的體現。就電影創作而言,“多重人格”極具表現潛力。當主人公被預設為多重人格後,如何描繪人物的外在行為軌跡、揭示人物的內在心理狀況,就成了銀幕敘事的重中之重。

比如,最典型的如《致命ID》,《致命ID》中童年時期母親的虐待導致殘忍人格的殺戮;表面上看旅館現場有十個人參與主要事件,實際上只有一個人,其他人物都是主要角色的多重人格分身。每一個獨立的人格均可以作為另一個獨立的角色,但是又絕不完全脫離主體人格,這也正是多重人格電影的特殊魅力。

此外,《捉迷藏》中為對抗母親意外身亡的恐懼而衍生的危機; 《薔花紅蓮》中母親/妹妹慘死的事實誘發的家庭悲劇……這些情節事件的刻意安排,將矛盾衝突直指靈魂深處。殘酷的現實、無法承受的痛苦迫使被壓抑的人格與主體人格不斷產生激烈的對抗,這些根植於人性深處的威脅遠遠大於外部世界帶來的衝擊,使故事始終保持緊張窒息的內在張力。

REAL同樣是一部多重人格電影的力作,是現實世界與人格世界的故事交織,電影名字本身就暗示它的衝突性和多重性。就如REAL大螢幕上那句醒目的——“What a man can be, he must be”來自於Abraham Maslow,一個尋找和回歸真我的過程。

“What a man can be, he must be. This need we may call self-actualization…It refers to the desire forself-fulfillment, namely, to the tendency for him to become actualized in whathe is potentially. This tendency might be phrased as the desire to become moreand more what one is, to become everything that one is capable of becoming”。

電影試圖用不同的視覺色彩來凸顯多重人格的衝突,黑色的神秘、藍色的詭譎、紅色的熾烈,而這正是REAL的三重主色調,代表泰英的三重人格。

REAL的三重人格對應著佛洛德人格分析系統的“本我”、“自我”、“超我”——在佛洛德認定人格的三個方面本我、自我和超我中,他們因追求目標不同而表現迥異,本我追求愉快感,自我追求現實感(真實感、存在感),超我追求完美感。

在佛洛德的表述中,處於人格結構最深層的本我,有一種原始的驅動力,無掩飾地滿足人赤裸裸的欲望。弗洛伊得在晚年將本能衝動劃分為性本能和死本能,他認為後者“代表潛伏于人的生命之中的攻擊性,自毀性的驅力,它是一種毀滅的、憎恨的和破壞的動力。

這部電影的確很特別,但有些地方也很隱晦,但如果瞭解佛洛德的人格體系,你就會理解REAL最後的獨舞——在黑幕之下,一個充滿激情、邪惡與誘惑力的紅衣舞者應和著音樂瘋長,好似旋轉揮舞的“ 羽翼” ,旋轉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態肆,象徵著被壓抑的渴求、欲望均在這一刻得到最完滿的釋放。這是“多重人格”的廝殺,繃帶人、記者英、面具英、BOSS英,誰才是真正的“真我”?什麼樣的人性將最終佔據主導?從自我壓抑到自我解放、自我救贖的終結,也似乎是REAL留給人們的答案!其實,人生很多時候都是“自我”的衝突與對抗,“我”如何不在這個世界中迷失?這也是我們每個人一生都無法逃的終極命題!

李安導演曾說過,人生就是一連串的周旋協調(negotiation),人沒有絕對的自由,每過一條路、翻一座山,我便要去克服或繞道。折衝過程的記錄在影片中顯像,觀眾從痕跡裡或許會看出一點意思,產生共鳴。每當清醒時,我們的意識管制著潛意識。意識僅浮游於思緒的表層,潛意識則在底層波濤洶湧,是我無法明講的主流,只有在夢境或如夢幻的電影裡,自己去尋找電影的解脫出口。在電影的世界裡,我們的潛意識得以自由地馳騁,我們的意志可以獲得滿足,它吸引我不顧一切地前去,盡情地按照我的想像去建構一個理想世界。

這部製作精良的作品每個維度都可以去好好品讀。包括心理學的、精神分析的、哲學的、美學的、舞美的、視覺效果的、音樂製作的……,特別是對演員演技去解析的,希望看過的朋友可以一起討論,相信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和答案。對於觀者而言,影片之外的思考一定還會繼續!因為走進REAL本不是去看別人的故事,而是尋找一次“真我”的心靈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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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賢說《REAL》是一部像魔方一樣的電影,可以隨心擺動,如果樣子滿意停止旋轉也可以,但願將來影片隱藏的價值也能得到認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堅信,《REAL》這部走在時代前列的超現實主義作品將會是電影歷史上一個不可磨滅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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