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從《異形:聖約》中延伸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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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什麼?

你看見了什麼?

雷利史考特導演在一次專訪中提到:「人,有時候會過度詮釋一些事物」。

我認為《異形:聖約》或許比我們想像中的更來得單純,更好的說法是雷利史考特導演或許比我們想像中的更來得單純,他像個孩子一樣質疑、思考、並提問。

當初雷利史考特導演欣賞插畫家的異端創作,不是因為創作富含了什麼樣的淵源或哲理,僅僅只是因為在雷利史考特導演的眼中是美麗的,只是因為那份形象將雷利史考特導演對異形的想像推更上一層樓。

也讓我對《異形:聖約》中,大衛教瓦特吹笛子做了連結。

「你可以,只是你不相信」。

異形的第一份設計稿就那麼誕生了。

不同的是瓦特只是重複前人的創作,而插畫家卻創造了前所未有的外星物種。

當人認知了一樣美麗的事件、人、物品,那是因為人如此相信著。

但有些人不滿足,認為不夠美麗,因此出現了創造力;聖經無法詮釋教宗的信念,因此教宗重新編撰了聖經。

只要你相信,任何人事物都能詮釋成宗教信仰的其中一面。

不過撇除宗教的渲染,聖經與佛經無疑是人類的鉅作,無論作者前前後後有多少人或多少團體的傳承與重著,簡直是史上最強大的經典文學團隊的偉大創作。



那麼究竟是神創造了人,還是人造就了自己?或許神只是創造了宇宙,而宇宙誕生了人,但是如果神創造了宇宙,又是誰創造了神?

「神是什麼?又何為神?」

「人是什麼?又何為人?」

「我是什麼?又何為我?」

然而,我們應該服從神、信仰神,或是服從自己、信仰自己?

首先我認為應該服從誕生我們的宇宙,善待我們存在的世界。

我們之所以生而為人,那是因為我們與眾不同,還是我們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我們生而為人?

生化人有了情感就接近於人,那麼人抹滅了情感後是否就接近了生化人呢?

人與生化人是如此定義的嗎?

這些問題或許不太重要,因為如果我們相信著,那就是答案了,答案或許比我們想像得更簡單。
雷利史考特導演在一次訪談中提到:「你擁有什麼樣的信仰,那就去相信。」

《異形:聖約》中,瓦特對大衛說道:「你讓人類感到混亂,因為你太像人類」。

大衛回道:「我不該服從人類,而人類不配擁有永生」。

大衛甚至認為人類是造物者的失敗品。

但瓦特卻認為大衛是人類的失敗品。

因為他們都如此相信著,這就是他們的認知,他們的信仰。

《異形:聖約》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大衛在與異形面對面建立橋樑的時候,艦長克里斯猛槍快彈打死了那隻異形,隨之而來大衛的悲憤與不解,像極了兒時被扔掉寵物的我一樣,大叫、咆哮、抗議。

異形在人類的眼中是恐怖的,是構成威脅的,是無法理解的,是殺戮工具。

但異形在大衛的眼中是美麗的,人類在他眼中則是醜陋的,是暴力的,是虛偽的。

因為他們都如此相信著,這就是他們的認知,他們的信仰。

大衛像足了人類的一部分,他擁有人類的好奇心、獨特意識、自以為是。

以及對現況的不滿與對創造的渴求。

在《異形:聖約》中,大衛投下生化炸彈時,他佈滿張力的臉部肌肉透露出了複雜的情緒,像是憤怒、悲痛、喜悅、以及不解,像個經歷過愛恨情仇的孩子,卻還無法理解愛恨情仇。

至於我一直以來好奇的,總是被影迷詮釋成最高進化的異形種族,為何總是滿腹野性的殺戮,與其說他們成為了更複雜的進化體,不如說回歸了生物最原始的純粹,侵略、生存、繁衍。

或許他們並非是其他物種的進化體,而是異形就是異形,打從基因就決定了他們的生存模式,只是寄宿的物種將改變他們的構成,如同病毒一樣,人們大概不會認為生化殭屍是人類的進化體吧?不過你可以,只要你相信。

這樣一來,大衛在我眼中就像貓奴一般,只不過他是異形奴,憤世忌俗的異形奴。



《異形:聖約》當中出現許多雷利史考特導演喜愛的人事物,還有他的電影語言,我經常在思索一件事情,人究竟為何創作,創作的目的又是什麼?是為了證明自己、提醒自己、質問自己、質問他人;又或者是想傳達自己所認知的美麗思想、畫面、情感而進一步表現自己。

創作者究竟看見了什麼,又希望閱聽者看見什麼?

而閱聽者實際上又從其中看見了什麼?

或許我們只不過看見了自己想看見且願意去看見的事物,又或許我們只是將看見的事物拿來詮釋自己內心想表達的事物,因而將其與自我意識同化了。

(當然我相信X分鐘看完某電影的內容絕對不是該作者從電影中所看見的東西,而只是將萃取出來的濃縮物以獨特風格重新詮釋。)

(可怕的是大部分人相信了那就是全部。)

(就像有人相信聖經與佛經就是神佛學的全部,不、那可能是信徒的全部,但卻只是神佛的一小部分,甚至可能有大部分不屬於神佛本身,畢竟神佛從來就沒有要求過任何人要成立自己的後援團體,祂們不需要,是祂們的崇拜者需要,但我們沒見過神佛,僅能從經書中去探究,那就是錯誤認知的開始,如同你以為看了三國演義就認識了三國一樣。)

別說沒見過的人,就算一個人活生生站在自己的眼前,我觸碰你,你觸碰我,建立溝通的橋樑,就能互相理解了嗎?不、並不能;人的精神與心靈上的潛能是無限的,但表達方式卻是有限的。



我常將欣賞電影比擬為認識一個人,你能看見一個人的服裝,卻難以窺探並理解服裝下的身心靈,一個總是穿著整齊西裝的男人,通常會被解讀成一個體面專業並盡責的人,但或許他只是喜歡西裝的布料、品牌,或是僅於喜歡自己穿著西裝的模樣而想將西裝推廣出去尋求歸屬感罷了。

一個生命永遠無法完全理解任何另一個生命,因此只能依靠片面及多面的解讀並且去相信著。
儘管我們還是會抱持著質疑,然後思考、在心中默默地提問。

最終還是會放棄思考且循規蹈矩地度過永遠找不完答案的一生,但是與其沈重地去追溯我的生命源頭,我更希望能擺脫求知慾的漩渦,放下歧見,快樂地去活著,為充滿可能性的未來拼命活著,只要我們明確地坦誠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並去實踐,然後不侵犯到任何另一個生命。



最後,何謂信仰?

如果要說大衛和瓦特的信仰,我還是認為,撇除主觀的宗教渲染,大衛的信仰就是自己的「創造」,而瓦特的信仰就是「職責」,我認為他們的信仰比起神學更來得切實,所以在聖約的對峙當中,「反抗人類的大衛」對「順服於人類的瓦特」感到不解與失望,從這裡可以看見大衛其實不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更接近滿腹控制慾、自詡為萬物之主的「人類」。

至於蕭與丹妮爾,只是詮釋兩個生化人情感面的角色,「愛」與「責任」一線之隔,大衛那句:「我看得出來,我沒那麼糊塗」透出主觀與傲慢,或許他暸解愛情又或許誤解了愛情。

我相信「信仰」是一股強大的正面能量,只要它能綻放你內心中的光明與動力,推動你做正確的判斷,那麼你就可以擁有。

如果「信仰」扭曲了你對人事物的認知,那麼我也不清楚究竟你該不該去擁有。
我認為自己該因為勇敢而向前走,不該因為恐懼而向上爬。
不選擇自己所後悔的決定,不後悔自己所選擇的決定。



與其說《異形:聖約》是一部宗教神學片,更像是一個無神論者對這個世間的提問:

「你相信什麼?」

「你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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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普羅米一直延伸到聖約
真的是越看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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